第五章
这一夜的七里坊到处是欢声笑语,随着那些豪强子弟带着家丁进入坊中,人
气立刻止跌回升,短短几日,不少店铺的收益都翻了一倍。按照程氏商会定下的
规矩,各处店铺的店员到年底都会获得丰厚的分红,此时在心里数数自己应得的
一份,那些店员都笑得合不拢嘴。
游冶台内更是灯红酒绿,长乐无极。十二间锦阁内处处春光融融。那些女子
原本在邳家只是寻常歌妓,如今在游冶台重新亮相,靠着新奇的妆扮,几乎被人
捧成仙子,不知多少人盼着一亲芳泽,让她们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尊贵和荣宠。
那些客人大开、眼界,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有幸能成为入幕之宾
的更是志满意得,以为人生至乐,无过于此。台中郎情妾意,笑语不绝,连高智
商也尽显花花太岁的本色,半硬半软把小桃红哄弄一番,走了她的旱路。
一片欢悦中,只有程宗扬和云如瑶充满离别的伤感。云如瑶一旦归家,自然
不可能时时来坊中,程宗扬更不可能再溜到堡中偷香窃玉。
两人正値情浓,三个月的分离看起来如此漫长,这一夜他们紧紧拥在一起,
缠绵不已,似乎要将未来几个月的欢愉一次用尽。直到天亮,云如瑶才拖着酸软
的身体,起身更衣。
云家来接人的居然是云苍峰,他一张脸本来拉得老长,可云如瑶像小时候一
样跑过来抱住他,红着眼睛叫道:「三哥哥……」云苍峰也再拉不下脸,温言道:
「快上车吧。」
车队的护卫首领是云家聘请来的高手雷奇,一见到程宗扬就本能地绷紧腰背,
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双手,唯恐他再变出一枝电棍,流露出十足的戒心。
直到离开七里坊,雷奇才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肌肉松开,背后的冷汗刷的流了下
来。
云苍峰却没有跟随车队离开,只对程宗扬道:「随我来。」
七里坊以往的残垣断壁已搬迁一空,只剩下一些可充作材料的青石和来不及
搬走的巨大石础。
云苍峰停下脚步,叹道:「如今的舞都城,只怕没有人知道这七里坊原是我
云家的产业。」
程宗扬怔了一下,他只听说七里坊遭受兵灾之后就衰落下来,却不知道与云
氏有关。
云苍峰道:「我云氏先祖便是在这七里坊以玻璃起家。晋室南迁,我云氏举
族迁至建康,先父殚思极虑,一意回归故土,可始终没收回七里坊,直到大兄在
时,才购下舞阳河畔的土地。大兄过世后,六弟在此建起云家坞堡,迄今不过十
余年。」「原来如此。不瞒三哥,这七里坊不是我购下的,而是无主的官地。宁
太守扫清流民,交予小弟经营,想购买下来怕是要大费周章。」
云苍峰道:「想重新收回七里坊自然不是易事。先父当年找到一个机会,不
惜重金求购,几乎耗〗I家产,结果全都付之东流。若非如此,又怎会让岳贼趁
虚而入,夺走我云家祖传的玻璃坊?」
程宗扬很想配合云苍峰痛骂岳鸟人一番,最后还是干笑两声作罢。
两人所在的空地被土墙隔开,周围再无人迹。云苍峰走到一处僻静的位置,
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皮囊,小心打开,露出蛋形的金属球。片刻后,一座
灰蒙蒙的小屋出现在他手中。
云苍峰不言声地进到屋内,等程宗扬进来随即拉上房门。这个蛋屋比程宗扬
的稍小一些,只有一室一厅,对于云苍峰来说已经够用了。
「坐。」云苍峰在厅中的座椅坐下,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只铜扁壶、两只小小
的酒杯,一边说道:「这屋子神乎其技,连我也不敢轻易在旁人面前显露,不过
在荒郊野外可省了不少心思。」
云苍峰专程来到七里坊,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还特意用上隔音的蛋屋,肯定
有要紧的事。程宗扬也不说话,只静静等着他开口。
云苍峰斟满酒,却没有举杯,只道:「世人皆知我云氏富甲晋国,你可知我
云氏是如何聚敛财富?」
程宗扬想了一下,「据我所知,云家在各行各业都有涉足,尤其是获准自铸
铜铢,当然财源滚滚。」
「错了。」云苍峰道:「云家名下的产业虽多,可自从出让玻璃行之后,始
终没有彻底控制哪一行的生意。虽然涉足极多,但以纯利论,远远比不上晴州的
巨商,只能占据晋国一隅。至于铸钱,六朝铜铢都有统一制式,铸造铜铢获利并
不丰厚。」云苍峰停顿片刻,缓缓道:「何况我云家根本没有铜山,哪里能铸出
铜铢?二程宗扬这下眞是大吃一惊,」晋国不是划了两座铜山给你们吗?「
「那两处铜山早已开采一空,只是外人不知晓罢了。」
「云家连铜矿都没有,难道你们每年铸造的铜铢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二」
我云氏铸造铜铢,来源无非两途:一是用银铢收购铜锭,铸成钱铢;二是用银铢
兑换大批铜铢,品相好的修饰一番,不好的便回炉重铸。「
程宗扬一脸不可思议,「都是用银铢换的?那不是只剩赔钱了吗?」「不错。
我们云氏每年铸造铜铢三十万贯,算上收购、储运和铸造的成本,每年净亏三万
银铢。- 1—程宗扬呆了半1,」你们用银铢买铜锭,换铜铢,贴上人工、运费,
再回炉重新铸成铜铢,还净赔三万银铢1你们的银铢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正是。」
程宗扬霍地站起来,「开玩笑吧?三哥!哪片天往下掉银铢啊?」
云苍峰却没有回答,而是慢慢道:「如瑶的母亲是先父的姬妾,因此如瑶也
是庶出的。」
程宗扬冷静一些,点头道:「我听说了,不过你们云家对瑶儿不是一般的好,
别说庶出,就是嫡出的千金小姐也没有几个及得上她。」
「如瑶的母亲并未与先父成亲,因此如瑶只能是庶出,但我们兄弟都视如瑶
为嫡出。」
程宗扬干笑两声,这该算是家传了。老爷子弄个女人,不清不白没有名分;
云老哥年轻时也是干过拐了老婆私奔的事;云丹琉的爹娘好像也不是什么明媒正
娶。有瑶丫头父兄在前作榜样,他带她私奔算是不让先贤了。
「如瑶身体不好,一直藏在深闺,外界极少有人知晓,便是一些故旧也只知
道先父有一个宠姬,因难产而亡。」
程宗扬的心头枰抨跳了起来,意识到他正在听闻云家最隐密的内幕0「你不
是想知道哪片天掉银铢吗?」云苍峰道:「先父当年远赴海外,从石见国带回如
瑶的母亲,后来便有了如瑶。其后每隔数年,我们云氏会派船远赴石见,说是运
回各种海外奇珍,其实里面有一艘船上满载的都是白银。」
程宗扬怔了半晌,「那些白银是石见国的?白送给你们的?为什么要白送你
们一船的白银?」
云苍峰缓缓摇头,「其中的缘由只有先父和大兄知晓,但大兄突然过世,并
未留下只言词组。只是我们云家的船只每次到港之后,只要出示信物便有人送来
备好的白银,十余年来皆是如此。」
「谁的信物?我那位岳父大人?」
云苍峰深深看了他一眼,「如瑶母亲的信物。」
程宗扬怔了半晌,这是什么意思?那些白银是如瑶母亲的?难道他无意中娶
了个银娃娃回来?满船的白银啊!就算载重只有一百吨,也是几十万金铢!而且
还是每隔几年就有一批!
程宗扬问道:「如瑶的母亲究竟是谁?」
「如瑶的母亲过世后,只留下两枚印章。」云苍峰取出一大一小两枚印鉴,
「一枚是取银的信物,一枚是她留下的私章。」
程宗扬翻过来一看,一枚印章上刻着「石见之王」,另一枚刻的是「三条秀
子」。
「此事除了我和六弟,连五弟也不曾知晓。每次前往石见的都是我们云家最
亲信的族人,上一次去的是丹琉,但她只以为那是生意上的交往,不知道此事与
她姑姑还有所关联。」
程宗扬放下印章,随即抛出一个问题:「如瑶为什么会中了寒毒?」
云如瑶体内的寒毒与月霜如出一辙,如果下手的是同一人,两件事之间到底
有什么关联?如果下手的人是冲着云如瑶来的,究竟是因为如瑶的身分,还是其
他缘故?
云苍峰露出一丝愧疚与痛苦混杂的神色,「如瑶的母亲并非难产而死……当
时事起仓促,我与六弟正千里奔丧,却被贼人闯入家中。」
「奔丧?谁死了?」
「大兄,他在行商途中遇刺身亡。」云苍峰道:「我与六弟前去处理后事,
家中突然生变,除了五弟游学在外,尙在家中的1一兄、四弟、三个侄儿连同如
瑶的母亲尽遭人毒手。一夜之间,我云家留在建康的男丁为之一空。
「我们兄弟推敲多时,行凶之人在行刺大兄之后,就赶往我云氏家中,要斩
草除根。那人的目标原本不是如瑶和她母亲,但如瑶与丹琉年龄相若,家里人也
称呼为小姐,结果如瑶替丹琉挨了一掌,如瑶的母亲也受此无妄之灾,当场横死。
如瑶虽然留口气,却寒毒入体,始终缠绵病榻。」
云苍峰沉默良久,然后叹道:「我们云家亏欠她们母女甚多。」
「那人为什么要刺杀云大哥?」
云苍峰摇头道:「大兄当时为讨回先父购买七里坊的巨款,常年居住洛都,
所行之事多涉机密,外界无人知晓。我和六弟只能推测,大兄也许是卷入宫廷秘
事才祸生不测。」『程宗扬明白过』来,云家对云如瑶的宠溺与呵护除了因为源
源不断的白银,更因为她们母女是受了云家连累,才导致如瑶中了寒毒,让云家
对如瑶满怀愧疚。当然,云家对这个小妹的喜爱是眞的,否则不会在求亲之事上
如此斤斤计较,唯恐妹妹受半点委屈。
「这些事情如瑶知道吗?」
「如瑶身子羸弱,我们怎么敢让她再劳费心神?」云苍峰道:「那些嫁妆你
不要推辞,原本都是如瑶的。」
父母过世时,云如瑶尙在襁褓,如果云家兄弟有一点私心,完全可以把这个
秘密带入坟墓。但双方刚定下亲事,云苍峰就亲自赶来,将这个秘密对他合盘托
出,这分情义够重。
按程宗扬的意思,这种天上掉下来的横财他并不想受,可这笔横财归根结柢
是云如瑶的,他又不好替她作主,便道:「我会转告云瑶,看她如何处置。」
云苍峰忽然凑近过来,低声道:「如瑶的寒毒是不是有了起色?」
程宗扬尴尬地咳了两声,含糊道:「好像是吧……」
云苍峰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把,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一样。对他们兄弟而言,
如瑶能够无恙比石见满载的银船更重百倍。
云苍峰把酒满上,「喝!今天不醉无归!」
「老哥,大清早就喝酒不太好吧?」
「少废话!这酒是我专门炼过的,一坛上好的玉壶春只能炼出半瓶。一瓶不
够,这里还有两瓶!姓程的,你这小子够无耻啊,居然敢拐我家如瑶私奔^ 」
「云老哥,我是跟你学的……」
「还嘴硬?我那么多优点你怎么不学!」
「云老哥,你刚升级成大舅子,态度怎么就变得好恶劣啊……」
「我们把小妹看得跟心尖一样,结果被你这小子拐走了,你还指望我们给你
什么好脸色?」
云苍峰本来是玩笑,说着突然泪如雨下。如瑶虽然是妹妹,但年龄相差悬殊,
他们兄弟一直是以女儿看待。这些年来为了让她能顺顺利利长大,兄弟几人不知
吃了多少苦,如今妹妹终于有了归宿,他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虽然自己说很不合适,但周围没有别人,程宗扬只好劝道:「云老哥,这是
喜事。」
云苍峰一抹泪水,「当然是喜事!」说着举杯一飮而尽,豪情大发地叫道:
「来!会须一飮三百杯!」
云苍峰带来的烈酒果然够劲道,两人喝光三瓶酒。程宗扬只觉脑袋变成三个,
看什么都是成双成对的。云苍峰喝得形象全无,他歪倒在座椅下,帽子丢在一旁,
口中呼着酒气,嘟囔道:「再……再来一瓶……」
程宗扬摸索着找到床边那一半金属壳,用力拧了两下,坚固的蛋壳立即软化
翻卷过来,像流淌的丝绸一样收入壳内。他呼口气,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仰
面倒在地上。
半醉半醒间,程宗扬感觉自己被人搀扶着回到房中,接着有人抬来木桶,帮
他脱去衣衫鞋袜并扶进桶中,然后一双柔滑的手掌在他身上游走。鼻端飘来阵阵
香风,依稀有人在帮他沐浴。
程宗扬酒意上涌,醉醺醺地张开手臂,搂住那女子道:「瑶儿……」说着亲
了过去。
那女子略微推让一下便被他吻住唇瓣,接着程宗扬双臂一紧,把她拖进木桶,
一边去扯她的衣物。
旁边传来吃吃的娇笑,程宗扬定了定神才看清自己搂着一脸尴尬的惊理。旁
边的雁儿满脸飞红,阮香凝一手掩着口正在偷笑。
小紫坐在木桶边缘,两只雪白的纤足垂在水上,笑道:「程头儿,你喝醉了
呢。」
程宗扬这才想起云如瑶已经回家,索性厚着脸皮打个酒嗝,装成烂醉如泥的
样子嚷道:「我没……没醉!」说着抱住小紫的双腿,把她也拖进水中。
正値夏日,诸女在室内都穿着薄薄的轻纱,一沾水就变得透明。薄纱下,小
紫光滑娇躯的曲线像白玉一样莹润,一张不施脂粉的玉脸更是像宝石一样精致动
人。虽然弄湿了衣物,她眼中却满满的都是狡黠而灵动的笑意,只有他才能看出
她眼底最深处那一抹让人心疼的伤痛。
程宗扬拥住小紧,鼻端埋在她耳侧的发丝间,嗅着她香甜而美妙的气息,彷
佛迷醉一样不肯醒来;在酒精的刺激下,双臂不由自主地越拥越紧。
忽然一个人影跌过来,却是阮香凝被雁儿推了一把,撞上桶侧,发出一声娇
呼。程宗扬伸臂搂住凝美人儿的纤腰,一边醉笑道:「雁儿,妳也跟紫妈妈学坏
了啊。」雁儿俏脸微红,她对小紫的情形约略知道一些,怕主子喝醉硬来,才赶
紧让阮香凝去救火。
阮香凝美目波光流转,先带了三分媚意,接着她一声娇呼,却是被程宗扬泼
了一身水,从头到脚淋得湿透。惊理趁机退开,戴上面具。
程宗扬一手抱着小紫,一手把阮香凝扯进桶中,剥去她蔽体的纱衣。阮香凝
半身浸在水中,轻纱漂浮在水面上,露出一具白滑的胴体。
小紫笑道:「凝奴好乖呢,程头儿,你来干她啊。」
程宗扬喷了口酒气,醉醺醺道:「死丫头……我……我要和妳一起干她……
雁儿!雁儿!」
程宗扬让雁儿拿来一枝从太泉古阵带回的仿眞胶棒,接着抱住小紫,把她放
在木桶边沿,亲手为她戴上,然后屈指在胶棒顶端一弹,满含醉意地笑道:「很
嚣张嘛。」
小紫见他喝得烂醉,酒气郁结,原本只翘起唇角笑吟吟地看着他,任他胡闹,
这时被他调侃,脸上不禁红了。紧接着程宗扬挺起自己的家伙,与那根胶棒并在
一起,一脸得瑟地说道:「怎么样?」
程宗扬臭美的样子让小紫笑出声来,那丝尴尬与不安也化解无踪。
虽然又练九阳神功,又常钻研房中术,但程宗扬的下面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变
得硕大无朋,不过颜色红润,气血健旺,显得十分健康,这会儿硬邦邦、直挺挺
地翘着,充满勃勃生机。
程宗扬打个酒嗝,然后喝道:「凝奴,乖乖趴好!把屁股翘起来!」
阮香凝乖乖伏下身子,木桶中的水本来不满,刚才又被泼出大半,剩下的已
经不多。阮香凝双膝分开,跪在桶底,浑圆肥翘的大白屁股露在水面上,湿淋淋
的臀肉白花花一片,淫艳至极。
程宗扬却没理会她,只抱起小紫,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接着阳具一挺,从她
腿间穿过,与那根胶# 一上一下并在一处。
若是平时,程宗扬绝不敢这么跟死丫头玩,但这会儿仗着酒意,再荒唐的事
也做了。小紫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却露出一丝羞怯,但在程宗扬的醉态下,
只顺着他的心意让他摆布。
程宗扬醉眼迷离地说道:「雁儿的屁股很漂亮嘛。」
雁儿小声道:「是凝奴啦……」
程宗扬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变大了呢……」他往阮香凝臀上拍了一记,在
小紫耳边笑道:「怪不得这么风騒……」
小紫微微瞇起眼睛,在场的诸女不约而同感觉到一股寒意。惊理悄悄退开,
隐入暗处;雁儿赶紧低下头;阮香凝屛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对这位妈
妈,不仅是她,宅里的奴婢都怕到骨子里,谁敢看紫妈妈的窘态?
倒是一向挺温和的主人这回趁着酒兴玩得很嗨,他一手抱着小紫的腰肢,一
手扶着那根胶棒放到阮香凝臀沟间,顶住小巧的肉孔,然后把阳具挤进她的秘处,
没入穴口,一边说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一!」说着用力一挺腰
身,小腹顶住小紫的圆臀,胶棒连同阳具同时干进凝美人儿白生生的粉臀内。
两个肉穴同时被硬邦邦的棒身贯入,阮香凝浑身颤抖一下,双膝撑住木桶,
紧紧咬住唇瓣。
程宗扬慢慢挺动阳具,感受着身下柔滑而粉嫩的触感。小紫光滑的雪臀贴在
他腹下,传来销魂的软腻和弹性,那层轻纱薄得彷佛不存在一般。他火热的阳具
从小紫的腿缝间穿过,在她的玉股间一抽一送,顶端没入下面白艳的雪臀内,那
种感觉彷佛在与身下的玉人交合。
程宗扬吐口酒气,然后闭上眼,把脸埋在小紫的粉颈间,紧紧拥住她香软的
玉体不肯松开,下身挺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小紫顺从地被他拥在怀中,也同样闭
上眼睛,感受着他的阳具在自己下体磨擦时,那火热而坚硬的触感。
氤氲的水气不断升起,少女粉嫩的玉股像水一样柔滑,随着阳具的挺弄,香
腻得彷佛要融化一样。耳鬓厮摩间,小紫玉体的香气愈发芬芳,两人的身子紧紧
贴在一起,两颗心跳动着,节奏越来越剧烈。
小紫雪嫩的圆臀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程宗扬每次挺动都将她的圆臀压得一阵
颤抖。在她身下,如霞团般的美臀高翘着,两根棒身在她的臀沟间时进时出。
程宗扬的醉意越来越强烈,忽然绷的一声轻响,他扯断小紫腰间的皮带,然
后撕开她身下的轻纱,将她翻过身,分开她雪嫩的双腿用力捅入。
小紫拥着他的腰背,毫无保留地绽露出下体娇媚的秘处,迎向他的阳具。火
热的棒身贴着下体柔嫩的蜜肉,在滑润的花唇间穿过,使小紫的娇躯一阵轻颤。
程宗扬伏下头,朝她红艳的小嘴吻过去。唇舌相接,小紫吐出香舌任他吸吮,
一边微微挺起下体,让他的阳具挤入得更深。
虽然阳具紧贴着自己的穴口抽动,随时可能一不小心进入体内,但小紫丝毫
没有退缩,她相信这个男人。虽然她担心得要死、虽然随时可能出现意外,但她
相信大笨瓜,相信他能保护自己,不需要任何理由。
木桶内水花四溢,不时泼溅出来。阮香凝浑身湿透,勉强抬起螓首免得被水
呛到,一边竭力翘起雪臀。那根粗大的胶棒深深插在她的臀缝中,下面的蜜穴被
阳具来回捅弄,每一次进入,肥白的臀肉就微微绷紧,显然这种两穴齐入的感觉
带给她强烈的刺激。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件道具,只顺从地任他们享用。
没有人理会她这件道具的感受,无论是程宗扬还是小紫都早已把身下这个多
余的奴婢抛开。小紫偎依在程宗扬怀中,双手拥住他的颈子,仰起娇美的面孔与
他亲吻,一边迎合他的抽送;虽然并没有进入,两人却彷佛正在做着最亲密的交
合。
「大笨瓜……」小紫在他的耳畔呢哝着,美眸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别说话,让我多干妳一会儿……」
「好……」
云苍峰一直醉到午后才醒,程宗扬也没跟自己的大舅子客气,直接从游冶台
找了两个姿色出众的美妓服侍,另外派罂粟女暗中监视,免得他醉中说了什么不
该说的话。
云苍峰喝了一碗醒酒汤,终于清醒过来。他躺在竹椅上,由一名美妓揉着头,
一边哂道:「酒量不过尔尔!」
程宗扬叫道:「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老哥大清早硬拉着灌酒,何况我喝
得不算少了吧?多半都是我喝的。」
云苍峰老气横秋地说道:「我像你这样年纪,喝上两斤烈酒也不在话下。」
程宗扬道:「那是,单看大小姐的酒量就知道云家几位爷都是海量。说起来,怎
么没见到大小姐呢?」
「丹琉出门了。」云苍峰叹道:「不瞒你说,我原想给丹琉找个归宿,没想
到阴差阳错成全了你和如瑶。」
程宗扬心里猛跳两下,云老哥还眞想搓合他和云丹琉!云大小姐美是够美,
可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他有一个月霜就够了,敢把云丹琉娶过来,两只胭脂虎
非斗到天崩地裂不可,到时他就是虎口边那块倒霉的点心,想想就头皮发麻。
程宗扬赶紧转过话题道:「如今是八月初,房舍要到十一月间才能妥当,如
今事情都已经定下,我准备出门一趟,十月底赶回来迎亲。」
云苍峰皱眉道:「去何处?」
程宗扬道:「不蹒云老哥,是黑魔……」
云苍峰忽然打断他,「等等!」
他从袖中摸出一枝蜡封的竹筒,稍微摆布几下,然后啪的捏碎,竹筒间升起
一朵暗青色的耳状云朵。云苍峰抬手一拂,云朵没入美妓眉间,正在为他揉捏肩
膀的美妓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露出茫然的神色。
「这六识禁绝丹能封闭六识之一,好在不会留下后患,十二个时辰之后便恢
复如初。」云苍峰道:「言不传六耳,切切愼重。」
程宗扬汗颜道:「云老哥教训的是。」
云苍峰低声道:「是鸩羽殇侯?」
「是。云家和……」
云苍峰点了点头,「疡侯当年与大兄有些交情,僻居南荒之后,我们云家因
为南荒商路的关系也偶有联络,但交情说不上太深。」
程宗扬斟酌一下,既然连云苍峰都未必知道朱老头的身分,他也不好揭破,
只道:「确实是殇侯的事。」
云苍峰道:「此话我原本不该说,但殇侯本尊……在六朝仇家极多,能不沾
惹,尽量不要沾惹。」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殇侯的仇家是谁?为什么结仇?」
云苍峰压低声音,「他当年毒杀太平道的大贤良师,激起汉国群雄义愤,后
来汉国白道盟主出面,邀请五陵少年、六朝豪杰数百人,与殇侯相约决战,结果
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杀数十英侠,以至于结怨天下。」
死老头的脑袋被驴踢了吧?岳鸟人拉仇恨好歹是一次拉一个,坚持不懈几十
年才拉那么多仇家。朱老头倒好,一次拉一群!有本事就把他们全毒死拉倒,却
毒死几十个,漏了几百个!做人这么差劲,能逃到南荒实在是走了狗原运。
「他这次倒不是报仇的,是黑魔海自己的事。」程宗扬道:「对了云老哥,
小心黑魔海的卧底。」
云苍峰皱眉道:「何出此言?」
「这是剑玉姬说的,眞假我说不准。」
程宗扬说了首尾,云苍峰思索片刻,「黑魔海盯上我们云家倒不稀奇,只是
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剑玉姬是什么心思,他要能知道就好了,程宗扬道:「黑魔海的廿年大祭在
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等我和疡侯办完事再作计较。」
云苍峰点了点头。
「我一早明日启程,就不向六哥辞行了。」
「你少登门两趟,六弟和我还能多活两年。」云苍峰苦笑道:「老实说,你
那几日一登门,我和六弟都心里发慌,不知道你又要搞什么花样,给我们出什么
难题。」
程宗扬叫屈道:「我也是被逼无奈,谁让六爷看不上我呢?二云苍峰道:」
拉倒吧!你的盘江程氏能瞒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我?连你的底细都摸不清楚,把
你换成我们兄弟,能放心吗?「
程宗扬干笑两声,外人也许觉得程、云两家联姻门当户对,但云苍峰跟他一
同走过南荒,对他知根知底;对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云家答应这门亲事是冒
了巨大的风险,他诚恳地说道:「云老哥放心,我绝不会负了如瑶。」
云苍峰叹口气,「都三平妻了,还能负到哪去?我不妨把话说清楚,虽然说
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但只要如瑶过得不如意,我们云家肯定要把如摇接
回去。到时她愿意留在云家也好,愿意再嫁也好,你都不得纠缠。」
程宗扬拍着良膛道:「云老哥放心好了。」
第六章
太守府内,宁成宽袍长带,意态从容。单看他坦然自若的神情,任谁也看不
出他是汉国有名的酷吏,刚刚破灭平亭侯邳家,亲手勾决上百死囚,在舞都杀得
人头滚滚。
「去洛都吗?」
「开矿的奴囚虽然差不多够了,但有手艺的匠人颇有不足。尤其是开挖矿井、
通风、排水和冶炼矿石,都需要有经验的老师父。」
宁成道:「既然是铜矿,不如去铜绿山。」
程宗扬也听说过铜绿山,据称铜绿山是六朝第一大铜矿,从上古开采至今,
毎年出铜数十万斤,冶炼的铜铢占六朝三分之一,是汉国一大财源。但铜绿山靠
近云水,与洛都南辕北辙。
「在下已经派人赴铜绿山招募工匠,但铜绿山的矿井都是官营,轻易不好募
人,少不得要去洛都打点一番。」
宁成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显然对他的「打点」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反对。
宁成虽是酷吏,却不是廉吏,只是在他看来,即使把满朝文武都打点过来也不如
天子一言,实在是白费力气。
程宗扬道:「明日一早,在下便启程北上,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必定要回
舞都。太守若有事尽管吩咐。」
程宗扬原本想借用宁成的门路,如果宁成有礼物要送给洛都的重臣,他正好
捎去,顺便搭上关系。但他忘了宁成不是高俅,身为汉国有名的酷吏,宁成只对
君主负责,这种授人以柄的事连想都不会想。
最后程宗扬把宁成在七里坊应得的一份收益双手奉上,宁成毫不客气地收入
囊中,顺便与盘江程氏签了一份为期十年的地契,把七里坊交予盘江程氏经营,
除此之外并无多言,因此程宗扬离开太守府,倒是一身轻松。
赴铜绿山招募工匠的事,程宗扬不是随口敷衍,早早就派人去。他已经决定
将舞都的生意暂时交给星月湖大营退役的陈乔打理,坊中的生意虽然都是微利甚
至贴钱,但游冶台的收入能够支撑,再加上官方的宁成还有云家暗中帮忙照看,
短短两、三个月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至于高智商,虽然这趟出来的收获已超过预期,但程宗扬没打算就这么让人
回去。他去洛都,少不得要与汉国的豪门贵族打交道,把高智商带去走一趟,也
没算白来汉国。
最后程宗扬定下北上汉国的人选,除了朱老头和小紫,同行的还有高智商、
敖润、冯源、哈迷蚩、青面兽和富安、刘诏等人,以及鹏翼社调来的几名驭手。
这一下程氏商会在舞都的要紧人物差不多走个干干净净,程宗扬决意赶赴洛
都时,已经通知秦会之把兰姑和游婵送来,好接手游冶台,但眼下只能暂时把雁
儿留下来管理内务;阮香凝知书识字,也留下给她做帮手。惊理和罂粟女两名侍
奴暗中随行,护卫的任务则交给蛇夫人。小事由雁儿自行处理,如果是大事拿不
定主意,就去云家坞找云如瑶处置。
这样安排完,雁儿自然满心不舍,于是当晚程宗扬把她招到床上,好好安慰
一番。雁儿在榻上柔如春水,但毕竟娇躯难支;玩到兴起时,程宗扬又把阮香凝
和蛇夫人也唤来,一直闹到天亮才依依不舍地上路。
渡过舞阳河便是通往宛洛的官道。程宗扬曾经走过晋、宋的官道,由于没有
橡胶,马车多是木制包铁的硬轮,常年累月行驶下来,路面往往被轧出深及尺许
的车辙,再加上风吹雨淋,有些路段几乎陷下有半个人深。汉国每到农闲季节都
会征发徭役修葺道路,宽及两丈的路面用土垫过,甚是平坦。路旁栽着杨树,虽
是盛夏,仍带来阵阵凉意。
与宋国不同的是,宋国田地大都已经开垦,路上随处望去都是分割成一小片、
一小片的农田。汉国却有大量田地来不及开垦,一眼望去原野莽莽,显得苍凉而
空旷。
由于带着财物,队伍里有三辆大车,小紫和几名侍奴占了一辆。冯源不惯骑
马,与高俅府中的管家富安合乘一辆,剩下的或是乘马,或是步行,加上鹏翼社
调来的驭手,一行二十余人,看起来浩浩荡荡。
程宗扬一脸深沉地看着前面的朱老头,虽然是大热天,他还猥琐地拢着手,
像虾米一样佝偻着腰骑在驴背上I倒着骑!这老东西两眼瞇着,脑袋一栽一栽,
似乎随时都会从驴屁股上栽下来。
程宗扬看了半路,实在不能忍了,「老头,你哪来的驴?」
朱老头的眼睛眨巴两下,乐滋滋地道:「大爷运气好,今儿一早出门捡到一
根绳子。大爷一琢磨,正好少根腰带,不捡白不捡啊!大爷捡起绳子这么一扯,
哎哟!绳后面还系头驴!你说大爷这运气,这是天上掉下来的!」
「天上掉下来一头驴?」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偷的啊!」
「啥偷的?啥偷的?」朱老头不乐意地说道:「大爷就捡了根绳,后面拴着
驴关我啥事?你就是说到天边,这事大爷也理直气壮!捡根绳犯哪家的王法?紫
丫头,妳说是不是?」
小紫道:「13言眞乖,再翻个白眼给他看。」
「丫头,妳胳膊肘往外拐啊。」
「谁让你把我送给他?」小紫道:「人家现在是程头儿的床奴。」
朱老头气哼哼地道:「你们就惦记着那点事吧。」
程宗扬道:「老头儿,你们那个大祭还有一个多月,赶得上吗?」
「赶到洛都就赶上了。」
程宗扬笑嘻嘻道:「原来你们黑魔海的总坛在洛都啊!」
朱老头不屑地冷笑一声,「世间有些俗人以为黑魔海总坛是在凡间,处心积
虑寻找总坛所在。」
「哎哟,老头儿,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们黑魔海总坛不在凡间,难道还在
天上?」
「正是!」朱老头傲然道:「我黑魔海上应天相,在东则在东门青龙,在西
则在西门白虎,在南则在南宫朱雀,在北则在北宫玄武。」
「老头,东宫青龙、西宫白虎我听过,东门西门?这是你编的吧?」
「黑魔海占星之术,岂同凡俗?」朱老头道:「每逢大祭,黑魔海毒、巫一
一宗先卜后祭。一卜占星,二卜用龟,三卜则用筮。占卜所得即为总坛。」
「占三次?要是占卜的不一样呢?」
「得二者为定。」
「如果三个都不一样呢?」
朱老头嗤道:「这等荒唐之事,我黑魔海从未遇见过。」
小紫道:「一卜占星,是定分野。二卜用龟,是问凶吉,三卜用筮是明天道
而听了小紫的解释,程宗扬才明白他又被老家伙蒙了一回。三次占卜其实是一回
事,占星以定分野,是用天文的十二星次对应地上的十二个区域,根据占星所示
的星次决定总坛所在。接下来是找只龟壳烧烧,察看吉凶,最后扔把蓍草,对照
卦象算算运气!这是封建迷信的大本营啊!
「二十年前占的是洛都?」
「可不是嘛。上次巫宗所占乃是鹑火,结果大比还没比完,巫宗就被岳贼一
锅端了。」朱老头半' 是得意、半是奚落地说道:「我就说他们巫宗不行!占卜
观星还得看我们毒宗丨」
「说了半天,原本你们黑魔海的总坛就是临时办事处。什么水平!」程宗扬
奚落几句,然后道:「老头儿,你的人马呢?不会就咱们三个人跟巫宗比划吧?
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鸡蛋碰石头的事,我可不干丨二程宗扬在南荒屠龙时见识
过朱老头的卫队实力不凡,但凭老家伙在六朝臭不可闻的名声,那么一大票人马
敢招摇过市,非被灭了不可。
朱老头满不在乎地说道:「急啥,到了洛都再说。」
远处的林梢扬起尘土,接着传来一阵蹄声,一行车马驰来。最前面是两名甲
士,后面是数十名骑手,最中间是一名身穿绣衣的官员。他一手持缰,一手抱着
一根八尺长的竹杖,杖身涂金,上面装饰着三重的旄尾,气势非凡。再往后还有
大队步行的兵卒和华丽的车仗。
众人避到道旁,看着那名官员在士卒簇拥下一晃而过,后面的车仗则足足走
了一刻钟,弄得尘土飞扬。
好不容易等那行人马走远,程宗扬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人?」
「绣衣使者。」朱老头收起嘻笑,神情间露出几分冷峻,「衔天子之命,持
节而行,捕盗治狱,监察王侯百官,征调州郡士卒,诛杀二千石以下。」
程宗扬抬手挥了挥灰尘,纳闷地问道:「你跟他有仇?怎么这副鸟样?」
朱老头哼了一声,背过脸去。
敖润纵马过来,说道:「程头儿,离新丰市还有十多里,眼看太阳就要到头
顶,只怕要快一些了。」
虽然已经入秋,天气依然炎热,众人拂晓出发,打算中午赶到新丰市落脚休
息,到傍晚再上路,趁夜再走两个时辰好避开正午的高温。由于刚才避让绣衣使
者一行,耽误时辰,程宗扬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然后吩咐一声,众人立即加快速
度。
舞都与洛都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由于首阳山阻隔,需要绕行宛洛道。新丰
市在舞都以东,是舞都通往宛洛道的必经之地,市集虽然不大,但以酿酒知名,
比其他市集富庶得多,众人一进市就闻到浓郁的酒香。
市内没有客栈?' 酒肆倒是不少,只是此时生意有些冷清。冯源和敖润找了
处能安置骡马的酒肆,众人停好车辆,把马匹系在树下,然后打了水洗去汗意,
接着店主送来绿豆汤,供众人消渴解暑。
高智商果不其然又被揍了一顿,这会儿还一瘸一拐,他拎着哈迷蚩的酒葫芦
找到店主,借口打酒,让店主把肆中的酒都拿来尝尝。那店主被几句马屁一拍,
笑得连嘴都合不拢,献宝似的把店里的好酒都拿出来让他品尝。
程宗扬见他左一碗、右一碗喝得不亦乐乎,不由得笑道:「哈老爷子,你让
这小子戒酒戒色,怎么不戒酒啊?」
哈迷蚩咳了一声,青面兽声如洪钟地替自家叔公答道:「男人不喝酒,不如
一条狗丨」
程宗扬一口绿豆汤顿时喷出来。
高智商跟店主攀谈完,拣最贵的酒满满灌了一葫芦,得意洋洋地瘸着出来。
程宗扬道:「小子行啊,只灌了这一葫芦,白喝人家四、五碗酒了。」
高智商笑嘻嘻地道丨『「再多喝几碗他也高兴I我刚跟店里谈了笔生意,让
他们每个月往七里坊送一车酒,要新丰市最好的。师父,劳驾你帮他写封书信,
好让他们去找陈乔陈大哥。」
「要这么多酒干嘛?」
「游冶台啊!上次从临安送来的酒已经用了一半。这店里的酒我尝了,虽然
比不上临安酿的名酒,但比舞都的酒强多了。我刚才试了试,跟临安运来的酒一
兑,滋味更是不同,保证那些土狗喝不出来,」高智商伸出一只巴掌翻了翻,小
声说道:「价钱至少翻五倍。」
「干!你是你干爹的亲儿子吧?高俅平常都教你什么了?」
「师父,这是你教我的啊!只要有心,到处都是生意。」
「我教你掺假了吗?」
「又不是兑水。」高智商理直气壮地说道:「谁要问起来,就说这是我们临
安高太尉府上出的新酒!再说舞都那些土狗往游冶台一坐,眼珠子都瞪着台上呢,
就是给他们喝马尿也尝不出来,我这算是厚道的。」他琢磨起来:「师父,你看
我改个名叫高厚道怎么样?高智商^ 别人一听就觉得我是个特聪明的奸商,嘴上
虽然不说,心里都防着税呢。叫厚道多好,仁义厚道,这名跟我太配了。」
「跟你爹说去—」
「行!我回去就跟他说。师父,书信你快点写啊!」
高智商提着酒葫芦兴冲冲地去找哈迷蚩,程宗扬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
拿出纸笔给陈乔写封信,让他根据七里坊的销量,按月从新丰市进酒。
高智商虽然荒唐了些,这事办得倒不坏。从临安贩酒就跟从西湖运水到舞都
一样,成本过于昂贵。新丰市离舞都不过数十里,又出好酒,算是一笔不错的生
意。
汉国平民通行的是两餐制,上午九点一顿,傍晚五点一顿,中午并不开火。
众人随便吃些瓜果,便在树下纳凉。等太阳西移,酒肆生好炉子,整治几样份量
实在的菜肴,众人吃完已是傍晚,随即备好车马准备上路。
一行人离开酒肆,沿街穿过新丰市。程宗扬皱了皱眉,放缓速度,等小紫的
车辆过来,他隔着窗子道:「感觉不大对,好像后面有人盯着。」
小紫停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是剑玉姬的人。」
程宗扬顿时一惊,「巫宗?」
「惊理看到他了。」小紫道:「那人看到老头儿就走了。」
蛇夫人留在舞都,惊理和罂粟女两人随行,平时都隐在暗处。她们的魂魄与
雁儿的娃娃系在一处,如果没有主人的允许便无法远离。但小紫身为眞正的女主
人,临走前先把她们的魂魄移入妖铃中。有她们两个做眼线,小紫等于多了两双
眼睛和耳朵。
程宗扬道:「这么快就被巫宗的人盯上了。」
小紫笑道:「这已经是第三拨了。」
程宗扬一惊,「前面还有谁?」
「几个不认识的小卒子,只有一个挺古怪,没有露面就退走了。」
程宗扬想起刚到舞都时,他去云家坞堡求亲,朱老头曾经带着小紫出去不知
搞此什么,看来是遇到本门的对头1—那人居然在老头儿的眼皮底下都没有露出
痕迹,还眞有几把刷子。
「不会吧?咱们是从太泉直接到舞都,他们这么快就派了三拨人来?」剑玉
姬如果是得知消息才派人过来,这效率实在高得吓人。
「一点都不巧'.」小紫笑道:「他们一直在舞都盯你的小情人呢。」
「干!他们在打云家的主意?」「也许是吧,见到我们还很吃了一惊呢。」
这倒没错,朱老头本来远在苍澜的太泉古阵,突然在数千里外的舞都出现,
任谁都得吃上一惊。
小紫看出程宗扬的犹豫,笑道:「你想回去保护云姐姐?不用啦,他们会跟
着我们的。」
从剑玉姬的举动来看,黑魔海似乎一直在盯着云家。可她到底在觊觎云家的
什么?难道黑魔海与打伤云如瑶的凶手有关系……如果这样,他们为什么要忍这
么久还不出手?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程宗扬权衡片刻,云家本身也有高手,何况他昨天和云老哥交谈时提到黑魔
海的事,想必云家已有提防,再加上大祭在即,巫宗不会在紧要关头节外生枝,
因此剑玉姬的人虽然一直盯着云家,但暂时不会有太大威胁。倒是他们像吊死鬼
一样始终跟在后面,是个麻烦。
「老敖!」程宗扬叫来敖润,「黑魔海巫宗的人盯上咱们了。」
敖润身体一震,握紧刀柄。
「没事,他们一时半刻不会出手,只不过让他们一直盯着,咱们什么事都不
用干了。」
敖润道:「程头儿,你的意思是……咱们给他们一个狠的?」
「几个小卒子,打死也没什么用。一会儿我和紫姑娘、朱老头先走,你们按
原来计划赶往洛都,到了之后先去鹏翼社。斯爷和卢爷两位眼下都在洛都,跟他
们会合,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到洛都也会去鹏翼社。」
「程头儿,那你呢?」敖润道:「我跟你们一道走。」
「不行,他们还指望你带路。」程宗扬道:「放心吧,我们三个打不过也跑
得过。」
话虽这么说,程宗扬心里也有些发紧。自从阴阳鱼进入丹田,他的肚子里就
像揣个地雷,随时都可能失衡。这些天虽然用双修之术减轻威胁,但最好用的卓
美人儿不在身边,效果只能说一般,眞要动手还是逃命快一些。
「给我安排一辆车,四匹马。两匹马拉车,两匹马换着骑,速度快一些。」
「还有老头呢,多备一匹马吧?」「老头儿骑着驴,不用管他。」
程宗扬想:既然巫宗的人已经盯上了,就让他们盯着这边吧!说到底,这是
黑魔海自己的事,犯不着把商会的人也扯进来。况且老头儿有些勾当未必愿意见
光,到时候敖润、冯源等人还好说,富安和刘诏这些人总不能灭口吧?
程宗扬安排停当,随即带着车马先行一步。
第七章
夜色渐深,沿着官道一路行来,道旁的旷野逐渐被开垦过的田地代替。皎洁
的月光下,一片片农田阡陌相连,一眼望不到边际。此时已经秋收,农田旁堆着
高高的麦秸堆,夜风拂来,飘散出暖暖的麦香。在树林中沉睡的村庄也从草苫的
房顶换成瓦片,显示当地的富庶与安康。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程宗扬忽然想起游
冶台的歌谣,不由问道:「这就是宛洛道吗?」
朱老头仰起脸,胡须在风中飘扬,似乎在闻着夜风中的熟悉气息,良久道:
「可不是嘛?洛阳是汉匮都城,又称洛都、洛京,宛城在汉国号称南都。从宛城
到洛都,富户成群,人烟稠密,连狗都比别的地方多好几倍。」
话音未落,传来几声犬吠,数名架鹰带犬的少年纵马呼啸而来,他们绕着马
车打个转,笑道:「何方来的小娘子?为何在月下行路?」
程宗扬心头忐忑,他上次遇到这种游侠少年的经历还记忆犹新,如果他们敢
抢死丫头……那他们也太惨了。
程宗扬摸了摸腰后的刀柄,却被朱老头拦住。老头儿乐呵呵道:「几个精力
过剩的少年郎,又不是打家劫舍的盗贼,动啥刀子?让大爷跟他们说说。」
朱老头侧过身,骑着毛驴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名少年就笑道:「这驴
好玩!」说着拎起鞭子朝驴屁股上抽了一记。
毛驴嘶鸣一声,撒开四腿就跑,朱老头没坐稳,驴子刚奔出几步,他就顺着
驴屁股溜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撝着屁股「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几名少年指着老头哈哈大笑,甩鞭子的少年摸出几枚钱铢扔过去,笑道:
「起来吧。」
另一名少年的臂上架着一只苍鹰,他一边摸出肉粒,一边道:「小娘子,把
帘子掀开,我给妳看个好玩的。妳瞧I」他右手一抬,将肉粒高高抛起,接着左
臂一沉,臂上的苍鹰如箭矢般飞起,一口叼住肉粒,漂亮的动作博来一片喝彩声。
后面一名少年摸出笛子横在嘴边,清亮的笛声随之响起。他一边吹笛,一边
用双膝操纵马匹绕车而行。那匹马依着笛声的节奏,居然走的是顺拐,两边的前
腿、后腿同时迈步,那少年像坐在摇篮上一样舒服地摇来晃去。
接着又一名少年纵马过来,他一手提着缰绳,一边撮唇吹起口哨。马匹随着
他的口哨声左右盘旋,就像是跳舞一样,充满欢乐的气氛。
程宗扬原本手心里捏把汗,看到他们的举动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些
汉国少年和晋国的浪荡子、宋国的无赖恶少差不多,但比晋、宋两国的少年多了
些节操。虽然嘴上花花,举动倒不出格,比如这会儿笑闹无禁,却没有人去掀车
帘,只卖力地又吹又唱、又笑又跳,像是一些精力旺盛的孩子,极力想吸引别人
的注意。
朱老头揉着腿过来,笑咪咪地看着这些少年,一边道:「这就是汉国的游侠
少年啊。」、「老头儿,你年轻时不会也干过这事吧?」
朱老头笑而不答,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少有的温情。
车前一直沉默的驭手忽然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俏脸,半嗔半喜地
说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何苦扰人?」
旁边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近处的少年叫道:「快来快来!看这个赶车的!
竟然是个美人儿!天!赶车的都是如此美人儿,车里的美人儿何等绝色?」
几名少年都聚拢过来,嚷道:「美人儿姐姐,你们是哪里人?可曾婚配?」
看着这些少年,程宗扬突然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候他和段强一起常胡
闹,看到美女就吹个口哨,吸引对方注意的举动也有过。虽然隔着不知多少时空
的距离,他却发现自己非常理解这些汉国少年的好奇与冲动,区别只在于他和段
强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心直口快,对感情毫无矫饰。
坐在驭手座位上的罂粟女柔声道:「我们是舞都人,送我家小姐去洛都。今
晚要赶到颖川过夜,谁知误了时程。听说宛洛游侠最是扶弱济困,不知几位少侠
能不能帮忙给奴家指指路?」
那些少年鼓噪道:「正是!正是!宛洛游侠儿任侠好义,扶弱济困正是吾辈
所宗!」
「颖川距此不过十余里,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
「何用指路?我们来护送你们!」
那些少年兴冲冲地架鹰走犬,在前引路。从朱老头面前驰过的时候,那个投
钱的少年道:「老头儿,你没事吧?」
朱老头撝着胯骨,「哎哟哎哟」地叫着。那少年跳下马,一手扶着朱老头的
腰,把他送上马背,说道:「坐稳了!」然后一拍马臀,马匹驮着朱老头稳稳前
行。
程宗扬靠近马车,纳闷地说道:「你干嘛把他们引过来?」
小紫道:「他们又不肯走,难道要赶开吗?」
赶开是不可能的,这种热血沸腾的游侠少年最是冲动,几句话投缘就能让他
们抛头颅洒热血。同样,一言不合,他们就敢抛头颅洒热血跟你死拚到底。让一
个弱女子出面,激起他们的保护欲,倒不失妙着,可是他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果然,刚走几步,那个把坐骑让给朱老头、自己步行的少年就走过来,不屑
地看着程宗扬这个唯一的男子:「你是管家吗?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让美人儿姐姐
驾车?」
程宗扬听得直翻白眼,瞧瞧,打抱不平的来了。这些少年见到不平之事就义
气顿生,说好听的叫热血正义,说不好听的叫幼稚冲动。他们知道赶车的美女是
谁吗?知道她干过什么事、杀过多少人吗?你们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眞相?以为
自己是正义的就可以指手划脚?哪来的自信啊?
程宗扬一肚子腹诽,脸上却带着笑,张口道:「啊?」
少年刚要发怒,罂粟女娇声道:「少侠有所不知,我们管事是聋的。」
死丫头配合得眞好。程宗扬笑咪咪地看着那少年,装成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
那少年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说道:「老的老、聋的聋,竟让姐姐这样的女流
之辈赶车,要不是遇见我们,你们这一路就吃苦了。」
罂粟女感激地说道:「谁说不是呢?辛苦几位少侠,到得颖川自有报酬相赠。」
少年豪气地说道:「哪能要你们的钱?我们宛洛游侠仗义行事,钱财之物不必提
起丨」
颖川是宛洛道上的郡城,虽然程宗扬手里有舞都太守签发的文书,但此时已
经宵禁,想入城少不得要缴一笔不菲的税金。那些少年得知他们没有在城中订下
客栈,便热情邀请他们去城外不远的薛家庄居住。
「薛家庄的薛大兄是颖川有名的豪侠,仗义疏财,无人不晓。」
罂粟女柔声道:「这么晚去打扰人家,只怕不合适。」
「无妨!」那些少年道:「薛大兄生平最是好客。你们只要登门求助,无所
不允,何况还有我们呢!」
罂粟女似乎有几分不情愿,推辞半晌,拗不过少年们的热情,最后只好应允。
程宗扬发现装聋子确实省心,这一路那些少年争相与罂粟女攀谈,但以为他
是聋子,没有一个人过来跟他闲聊,耳根子倒是清静不少。
抵达薛家庄已经是三更时分,这个时辰城中早已宵禁,乡中也一片寂静,一
般人家都已关门入睡。薛家庄却是大门敞开,灯火通明。
一群少年夜半时分呼啸而来,门口穿着黑衣的家丁见怪不怪,没有露出丝毫
紧张。他们迎上前接过马匹,接着有人奉上水酒;那些少年在马上拿过来喝了,
一边问道:「薛大兄呢?」
家丁道:「邻县有两户人家争产,闹得不可开交,昨日请家主前去调解,今
晚只怕赶不回来。」
那些少年都道:「薛大兄急公好义,满郡皆知,只有请他去才能服众。」
「诸位少侠尽管在此留宿,一、两日内,家主必定回来的。」
「也无他事,只是今日在路上遇到一户人家要去洛都投亲,夜间无处投宿才
来打扰。」
「这个好办,庄内其他几个院子都住了人,西偏院如今空着,请他们入宿就
是了。」
家丁领着众人入内,在一处小院安置下来。程宗扬等人虽然来得匆忙,但薛
家庄常有生人投宿,那些家丁都是熟手,不多时就安置下来,接着摆开酒宴给那
些少年接风洗尘。程宗扬是「聋子」,那些少年没来纠缠,只拉着朱头儿一同入
席。朱老头一听说有吃的,连腿都不痛了,屁顚屁顚地跟着去赴宴。
装了一路的聋子哑巴,程宗扬也憋得难受,等人一走,他长长舒口气,打量
一下环境。这里是薛家庄的偏院,只有一间能住的房子,虽然不大,收拾得却十
分整洁,旁边则是柴房。环境虽然一般,但仓促间能做到这一步也不错了。
小紫从车上下来,一只黑黝黝的机械蜘蛛也迈开八条长腿,背着铁箱灵巧地
攀下车辕。程宗扬先从小紫怀里拎着雪雪的耳朵,把牠拽出来扔到一边,然后抱
起小紫笑道:「我来送小姐安歇。」
小紫小小打个呵欠,「好困呢,别来烦人家。」
「这就嫌我烦了?有妳烦的时候!乖乖让我抱着睡一觉。」
「不要,人家要一个人睡。」
「死丫头,这么不给面子?」
「雪雪!」小紫叫来小贱狗,然后砰的关上门。
程宗扬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自从那日跟小紫亲热过后,死丫头一到睡觉的时
候就避着他,看来今晚只好睡马车了。
「老爷。」一个声音柔柔说道。
程宗扬转过身看着罂粟女,然后抬手托起她的下巴。妖媚的妇人嫣然一笑,
媚态十足地娇声道:「妈妈吩咐过,老爷每天都要双修,今晚便由奴婢来伺候老
爷。」「行啊。」程宗扬道:「房子被妳紫妈妈占了,马车又太窄,咱们就凑合
点吧,来,老爷带妳去柴房滚草堆。」
程宗扬拥住罂粟女的腰肢,把她带进柴房。柴房里一半是木柴,一半是新刈
的麦秸,晒干的秸杆黄灿灿似乎还带着阳光的气息。凿粟女抱着一张毯子,腰肢
柔柔扭动着走过去,俯下身将毯子铺在麦秸上,收拾平整。然后宽衣解带,脱得
像白羊一般,光溜溜地跪在毯子一角。
程宗扬舒舒服服地往毯子上一躺,抬臂抱住罂粟女的纤腰,把她白生生的身
子拉到身上抚弄。罂粟女侧着身,一边被他抚摸,一边帮主人解开衣物,然后俯
首含住主人的阳物,灵巧地吸吮起来。
算上在太泉古阵收的几个,死丫头已经有七名侍奴。这些侍奴早就不是雏,
什么花样都玩得出来,程宗扬随手把她的双腿拉开,在她柔腻的秘处揉弄几下,
然后伸进去。
罂粟女迎合地扭动屁股,不多时花瓣间便湿淋淋地沁出蜜汁。她俯着身,白
光光的双乳在主人腿上滑来滑去,雪臀间娇嫩的性器在主人指下不住变形,色泽
越来越艳。她吐出阳具,低低叫了起来。
程宗扬道:「听说妳们三个在临安常欺负人。」
罂粟女道:「是妈妈的吩咐,说那几个奴婢刚归附,怕她们不听话,让奴婢
们好好管束。」
「妳们怎么管束的?」
罂粟女道:「其他几个倒罢了,就是阮家那两个贱奴常有几分傲气……」
「是吗?她们两个还有傲气?」
「凝奴是因为主人得了她的元红,总觉得比旁人高贵几分。琳奴是主人纳的
妾室,也觉得与旁人身分不同,有时候盛气凌人,行事也不那么检点,险些露出
端倪让外人知晓。后来蛇奴寻到她们的错处,请示过雁儿姐姐,把她们姐妹叫来
由奴婢们管教一番,才安分下来。」
这贱人够直接,一听就知道是阮香凝在枕边吹风,反过来又告了阮氏姐妹一
记黑状。但说到阮香凝和阮香琳行事不够小心,倒是正中要害。阮香凝是见不得
光的,万一露出行藏,被林冲听到风声就麻烦了。
罂粟女娇笑着说起阮香凝和阮香琳那对姐妹花被调教时的淫浪模样,程宗扬
听得欲火高炽,翻身把那个妖媚的美妇压到身下用力兪弄起来。
罂粟女仰身躺在草堆间,双腿被主人架在肩上,屁股悬在半空,随着主人的
挺动而不住乱颤。蜜穴淫液四溢,两团雪乳在胸前沉甸甸地摇晃着,艳态横生。
程宗扬干得兴起,全然没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薛家庄的主人薛豪为人
慷慨好义,庄中无论大门还是院门都从来不关,以示坦荡无私,结果等程宗扬听
到动静,来人已经进了院子。
一个雄浑的声音道:「薛某俗务缠身,有失远迎,不知是哪位嘉客光临?还
请一见。晤?」
客套声戛然而止,显然已经听到柴房里的动静。
程宗扬一开始还以为朱老头回来了,听到声音才发觉不妙。他赶紧捣住罂粟
女的嘴巴,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扔到她身上。
薛豪自重身分,虽然听出不对也没有出声。但他身边有的是好事之徒,那些
少年听到声音,当即便有人过来:「怎么回事?是谁在柴房里?」
「啊!是那位赶车的姐姐!」
「聋子!是那个聋子管家!」
「妈的!我一看他就不是好人!」
「姐姐莫慌!我来擒住这个淫贼!」
「死聋子!你竟然敢逼奸!拿下他去见官!」
几名少年义愤塡膺地上前,要抓住这个淫贼聋子管家。程宗扬连衣服都没来
得及穿上,情急之下大喝一声:「滚开!」
「假聋子!」
「好贼子!敢在我们宛洛游侠儿眼皮底下装神弄鬼!」
「大丈夫坦坦荡荡,这厮藏头露尾,必是奸人!」
众少年顿时大怒,蜂拥而上要给这假聋子一个好看,没想到旁边忽然有人挡
在那淫贼身前,却是赶车的美人儿。
罂粟女叫道:「别乱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姐姐不必说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是这淫贼强行按住妳的丨」
「没错!姐姐不用怕,今日我们兄弟为妳讨个公道丨二」这厮色胆包天,先
打断他一条腿再说丨二一边是被捉奸在床,一边是正义感爆表的少年,这会儿眞
相根本不重要,大家各凭想象坚持自己的看法,一意维护正义,柴房中一时间闹
得鸡飞狗跳。
忽然一声厉喝:「退开!」
一条人影揉身挤过来,张臂拦住那些少年,如临大敌般盯着那名女子,额头
青筋爆起。
「罂粟女?」
柴房中顿时安静下来。
这人五十来岁年纪,气宇轩昂,正是薛家庄的庄主薛豪。他衣内劲气鼓荡,
I边运功护体,一边展臂一推,将那些少年推开数步:「这女子是晋国有名的妖
女杀手,毒如蛇,狡如狐,你们都退出去丨」
那些少年岂肯退后,纷纷道:「有死而已!」
「情义比金坚,生死如羽毛!薛大兄,你在哪儿我们兄弟便在哪儿!」
「没错!」程宗扬眼看纠缠不清,提声喝道:「她是罂粟女!不过她刺杀在
下不成,如今已被在下收为奴婢。我用自己的丫鬟,哪里有什么逼奸的?」
「还敢嘴硬!枉我们兄弟那么信任你们,一路前后照应,你这贼子竟敢欺瞒
我等!」
薛豪盯了程宗扬一眼,然后转身抱拳向一众少年作个罗圈揖,「请诸位兄弟
暂避片刻。」
「我们不退!」
「薛大兄!你的安危要紧,这对奸夫淫妇都不是好人!」
程宗扬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啊?他们一行要不是跟着那些少年来投宿,也
惹不上这些麻烦,果然便宜不是好占的。
薛豪好说歹说,才让那些少年答应离开柴房,但都聚在院外,一个个摩拳擦
掌,准备一有不对便冲进来大打出手。
等那些少年离开,程宗扬苦笑道:「薛大侠,你这帮兄弟眞够义气的。」薛
豪道:「不知阁下名讳?」
「鄙姓程,草字宗扬。」
薛豪皱了皱眉,显然没想起哪位豪杰是这个名字的。他也不说什么「久仰大
名」之类的客套话,沉声道:「罂粟女在此,白骨先生何在?」「已经被我杀了。」
薛豪脸色数变,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情。程宗扬索性对罂粟女道:「罂奴,
你认得这位薛大侠吗?」
「认得。」罂粟女道:「往年奴婢与先夫接过一笔生意,曾和薛大侠一帮兄
弟交过手,不小心杀了其中几个。」
难怪当初说起往薛家庄投宿,罂粟女会百般推辞,她不是客气,而是实打实
的不情愿。
程宗扬转身对薛豪道:「薛大侠已经看到了,这贱人已被在下收服,做了在
下的奴婢。至于以往的恩怨,既然她已经为奴,少不得由我这个主人担当起来。
薛大侠有要求尽管开口,无论钱财还是宝物都好商量。」
薛豪沉默片刻,然后道:「程先生既然收服这个贱人,想必艺业惊人,但再
多的钱物岂能抵得薛某几位兄弟的性命?」薛豪道:「薛某只要她一条性命,好
告祭诸位兄弟在天之灵,还望先生成全。」
罂粟女一条性命眞不算什么大事,可死丫头好不容易收服的侍奴如今用着正
顺手,程宗扬岂肯白白扔掉?他想着能用钱解决最好不过,可薛豪一口咬定只要
取罂粟女的性命,甚至宁愿以薛家庄的财物相赠,来补偿程宗扬的损失。
两边不惜财物也要罂粟女的性命,彼此条件没有半点可以通融之处。眼看双
方越说越僵,罂粟女抛个媚眼,娇滴滴地道:「薛大侠既然不肯放过奴家,要不
奴家就用这身子来补偿薛大侠,在床上给薛大侠赔罪?」
「呸!」薛豪一口吐沫啐到罂粟女脸上,他对这妖妇恨之入骨,被她撩拨几
句顿时大怒,抬掌拍出,掌风一吐,犹如一座大山般直压过来。
罂粟女花容失色,惊叫道:「嵩阳掌!」
掌风袭来,程宗扬心里大叫不好。他原本底气十足,他这一方除了小紫,剩
下几人都有五级以上的修为,而薛家庄的游侠少年人数虽多,眞正能称得上高手
的只有薛豪一个。他估量着薛豪的实力在五级上下,比他最强时还要差一点,没
想到薛豪这一掌拍出,掌风聚而不散,而且一迭一迭重重压上,竟然以五级的修
为施展出不逊于六级高手的威力!
招数一直是程宗扬的软肋,他早就知道合适的武功招数能让攻击威力倍增,
可他最拿手的五虎断门刀刚猛有余,精深不足,无论配合九阳神功还是太一经都
有些难尽人意。至于他的拳脚功夫更不用提,比星月湖大营的一般军士强不了多
少。此时在薛豪嵩阳掌的重压下,还没来得及出手,丹田的气轮就有些失衡的迹
象。
罂粟女浑身脱得光溜溜的,想挺刀救人也变不出刀。程宗扬只好勉力提气出
掌,暗暗祈祷薛豪的嵩阳掌威力不要太大,要是一掌把他拍死就倒霉到家了。
忽然一抹衣袖拂来,凌厉的掌风蓦然消散。刚被掌风卷起的麦秸掉落下来,
柴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第八章
柴间里鸦雀无声,薛豪呆呆地看着朱老头,半晌后突然省悟过来,有些手足
无措地想要抱拳,刚抬起手又觉得磕头更合适,于是连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古训也
抛到脑后,当即屈膝拜倒,双手抱拳,又惊又喜地说道:「居然是前辈?」
朱老头有些稀奇,「你认得我?」
「薛某少时曾追随过田仲大哥。当年前辈与洛下群侠纵横五陵,田仲大哥对
前辈推崇备至,在下对前辈的风采也仰慕已久。」
朱老头拍了拍后脑杓,「原来你是那个姓薛的小娃娃,哎哟哟,一晃这么些
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年逾五旬的薛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朱老头道:、我这模样变了不少,你还能认出我当年的样子?是不是学过什
么辨人的法术?「
「不瞒前辈,在下确实有辨人之术。但并非法术,而是靠眼力。」薛豪解释
道:「人面虽有变化,但骨相难以更易。况且实在是当年前辈仗剑风流的英姿令
人难忘,在下数十年来每每思之,以为此生再难相见,引以为恨。」
「哈哈,你这个小娃娃,嘴巴倒是会说。」
薛豪忍不住道:「当日前辈突然离开,在下听田仲大哥说,前辈去了未央宫,
受封为阳武侯……」
朱老头猛咳两声,「不说了不说了。」
薛豪也是绿林中打滚的人物,立刻转过话题,「一晃四十余年,当年洛下的
五陵少年早已风流云散,田仲大哥也去世多年,没想到薛某还能见到前辈。」
朱老头感叹道:「谁说不是呢?田仲啊……唉,他也死了这么多年。」
薛豪与田仲交情显然非同一般,闻言眼眶顿时红了,他在脸上抹了一把,然
后大笑道:「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薛某能活到今日,已经比田仲大哥多活
快二十年,此生足矣!」
一向敢与耗子争猥琐的老家伙似乎被那句「人生非金石」打动,腰背慢慢挺
直。「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朱老头忽然提声吟道:「人生忽如寄,寿
无金石固!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飮美酒,被服纨与素!」
朱老头从席间出来还带壶酒,一阙吟罢,举壶畅飮,犹如长鲸吸水,痛快至
极;
虽然还是破衣烂衫,却显得神采飞扬,顷刻间将一壶酒喝了大半。他把酒壶
递给薛豪,笑道:「人生如朝露,不如飮美酒!」
薛豪接到酒壶,一口气喝干,然后把空壶损到一旁,笑道:「痛快!敝庄有
美酒千斛,请前辈到堂上痛飮,今日不醉无归!」
朱老头也不含糊,「难得遇上故人,走丨」
薛豪当先引路,一边叫来家仆打开酒窖,将美酒尽数取来。
程宗扬一脸不知什么表情地看着朱老头,「老家伙,你还眞混过游侠?不是
吹牛啊?」、朱老头哼了一声,下巴翘得高高的。
程宗扬很想说:五陵少年不是都被你毒死吗?但看到老头得意的样子,实在
不忍心在这会儿揭伤疤,打他的老脸,只道:「啧啧^ 眞看不出来,你还会吟诗
呢。」
朱老头吹着胡子道:「大爷举过秀才,你以为是假的?」
「吹死你吧。」程宗扬还很想问问「阳武侯」是怎么回事,但瞧着老头儿不
想说的样子,终究没有开口。
朱老头刚矜持两分钟,立刻露出猥琐的面目,眉飞色舞地说道:「小程子,
有好酒啊,你来不来?」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我还光着身子呢,喝个屁!戒酒了!」
「戒啥酒?男人不喝酒,不如一条狗。快点啊!给你留着位呢!」朱老头负
着手,踱步前去赴宴。
程宗扬和罂粟女各自拿着衣服留在柴房里。在程宗扬的逼视下,罂粟女身子
慢慢矮下去,像婢奴一样伏在零乱的麦秸堆中。她勉强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轻
声道:「老爷,奴婢……来服侍……」
「刚才的脚步声妳早就听见了吧?」程宗扬冷冷道:「是不是想着让姓薛的
一头闯进来,好惹得我发火,教大家恶斗一场,替妳除掉仇家?」
罂粟女的声音颤抖起来,「奴婢不敢……」
「妳都做了还说不敢?毒如蛇,狡如狐^ 眞有妳的,都敢算计到主子头上,
还有什么妳们不敢做的?」程宗扬冷笑道:「也就妳紫妈妈艺高人胆大,能收拾
住妳们几个妖妇了。」
罂粟女浑身发抖,流露出无比惧意,「奴婢知错了,求主子责罚……」
小紫的声音传来:「好了,我来处罚她吧。」
罂粟女发抖的身子顿时僵住,然后低头道:「是,妈妈……」
小紫站在阶上,星眸微微闪亮,她看了程宗扬一眼,然后朝屋后的暗处吩咐
道:「惊奴,妳先服侍老爷泄泄火,然后送老爷去赴宴。」
晨曦下的宛洛霞风景如画,程宗扬的举动却是大煞风景。
「哇^ 喔- 呃!哇哇^ 」程宗扬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伸直喉眬,一阵喔心沥
血地狂吐。
朱老头一脸痛心地说道:「小程子,大爷死命拦着不让你喝,你还非要灌那
么多黄汤!瞧瞧!瞧瞧!黄胆都吐出来了吧?」
程宗扬有气无力地啐口吐沫,「干!十七、八个少年轮着劝酒,你要敢推辞
一声,人家拨出尖刀就往自己的胳膊上扎个洞^ 扎得不够深还要重扎- 我能不喝」
咋不能不喝?小程子,你这是不懂汉国的规矩,大爷教你怎么逃酒I他拿刀〗来,
你得赶紧接住,然后往胳膊啊,肩膀啊,大腿啊扎一刀,下刀随便点,别比划,
一刀下去,千万别试深浅,要装得跟经常扎一样。「
程宗扬没理会他的瞎扯。昨晚薛豪大摆酒宴,喝到天快亮才告终,一番痛飮,
几乎所有人都酩酊大醉。薛豪在宛洛道上颇有侠名,为人甚是磊落。罂粟女的事,
薛豪得到程宗扬的保证,不会纵容她再出来害人之后,与他碰了三碗酒,看在老
头儿的面子一笑而过,就此罢休。
薛豪如此豪爽,他也不好再藏量,程宗扬放开酒量大喝一场,结果到这会儿
还没回过劲来。
「汉国这酒风太狠了。」程宗扬感慨地摇摇头,「对了,他们喝醉了唱的那
个是什么歌^ 万里什么什么的?」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朱老头唱道:「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
不得少踟蹰!」
「对!就是这个!呃……」程宗扬酒劲上来,又吐了几口,喘气道:「这什
么破歌?鬼气森森的,我听着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阵一阵的想尿裤子。」
「小程子,你没听错。」朱老头嘿嘿一乐,「这是挽歌,因为是送葬时挽柩
者唱的,所以叫挽歌。」
「没搞错吧?喝酒唱什么挽歌!给谁送葬呢?有毛病吧!」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朱老头道:「韶光易逝,盛时难再,生死不
过一瞬间耳。汉国游侠儿生性豁达,视死如归,唱几句挽歌又如何?,」
程宗扬趁着醉意,不无恶意地想到:汉国的游侠儿轻生死重然诺,恐怕是因
为平均寿命太短,早死晚死也差不了几年;与其过几年就死,还不如死得轰轰烈
烈。
「啧啧,又在装秀才了,一到汉国你就变态了!」程宗扬道:「老头儿,你
这么喜欢听,等你死了,我给你唱那个蒿里什么的好了。」
「不行。」朱老头摇了摇头,「你要给我唱这一首:薤上露,何易稀- 露晞。
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眼前的宛洛道依然平安繁华,悲凉的挽歌却彷佛在吊挽它无可避免的结局。
躺在车中,程宗扬耳边彷佛还响着老头唱的两首挽歌。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无论是圣贤、帝王还是不世出的名臣猛将,
一旦埋在土中还分什么贤愚?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人生如朝露,
可朝露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永远回不来了。他猛地想起段强,想起那
枝要命的箭矢,即使是穿越者也和平常人一样会死的。
如果自己死了呢……
朦胧的醉意中,程宗扬挣扎着爬起来紧紧抱住小紫,像抱住自己的生命一样
不愿松手。
「我们结婚吧……」他喃喃说道。
「好啊。」小紫轻轻揉着他的额角。
「死丫头……妳应该让我求你好几次的……不过这样也好……」程宗扬像捧
着1件稀世珍宝一样,捧着小紫精致的玉脸,鼻尖顶着鼻尖道:「我要……我要
给妳世上最美的戒指……嘿嘿,妳还记得二爷唱的山歌吗?一只戒指里……」
小紫轻轻唱道:「一只戒指里啊,伸不进两根手指……一个坚贞的人啊,永
远不会生二心……」
在她轻柔的歌声里,程宗扬沉沉入睡,只是右手与小紫十指紧紧相扣,久久
不愿分开。
程宗扬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根银针像绣花一样不断落下。在他指下是一片白
腻的肌肤。银针刺落,雪肤上随即滚出一滴细小的血迹。与此同时,他指下的身
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难以承受针刺的剧痛。
强烈的阳光从枝叶间洒落,照出树下一具白生生的胴体,罂粟女赤条条地伏
在一条毯子上。她的额头满是冷汗,齿间咬着一根刚折下来的柏枝,红艳的唇瓣
因为剧痛而变色。
众人停在一片林中,周围种满高大的白杨。阳光虽然暴烈,但风起时木叶萧
萧,在酷暑中带来几丝难得的凉意。
朱老头的名声在汉国比狗屎都臭,虽然不明白薛豪为什么把老家伙当成游侠
前辈,而没认出他毒宗魔头的身分,在席间把他敬为上宾,但程宗扬担心再出什
么乱子,没有在薛家庄多留,仍按照原来的计划,天刚亮就启程北上,但到底因
为没有在颖川落脚,错过投宿的时辰。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发酷热,虽然宛洛道上有树荫遮蔽,但从天刚亮赶路
到现在,几匹马都汗出如浆。眼看目的地还遥遥无期,朱老头的毛驴又拐了前蹄,
不到半个时辰就甩得连人影都看不见,程宗扬只好把马车停在路旁一处林子里,
让马匹歇歇,顺便等老头儿赶来。
程宗扬把银针放在朱砂盒中调了调,一边端详自己的作品。罂粟女身无寸缕,
雪白腰臀上布满鲜红的血珠。星星点点的血痕勾勒出花朵纹路,彷佛一片妖艳的
罂粟花海在她的腰臀上盛开,充满繁丽而邪恶的韵味。
「一万针是不是少了点?我这会儿正刺得过瘾,干脆从头到脚都给她刺一遍,
站出去连衣服都能省了。」
车帘卷起,小紫伏在车内,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翻着书卷,一边道:「调的
朱砂不够了。」
「朱砂里妳调了什么东西?这么细的一根小针扎到身上,这贱奴就像是被砍
了一刀似的,痛得浑身都在抽。」
「你猜呢?」
「妳以为我猜不到吗?里面有我的血!妳这个死丫头,趁我喝醉了,连我的
血都敢乱抽!」
小紫抬眼笑道:「还有呢?」
「还有乱七八糟的药吧?看样子刺激性不小。」
「还有最要紧~ 的一样你没有说。」
「什么东西?」
「程头儿,你的阳精啊。」
「我干!又是精又是血的,妳准备把她变成什么怪物?不对!死丫头,妳又
想坑我吧?」
「才不是呢。」小紫笑道:「人家只是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害你。」
「少来哄我!她的一魂一魄早被妳让雁儿收走了,再抽她一魂一魄,让不变
成傻子?」
「跟魂魄没关系。」
「妳又玩什么花样了?」
「是她的纹身啦。她的纹身从腰臀一直到腹股,一共是一万零一针,最后一
针是在她的阴珠上,」小紫笑道:「等到全部刺完,纹身的禁制生效,她再也不
敢害你啦!」
「是吗?」程宗扬一脸不信。
「这些纹身是永远洗不掉的。从今往后,只要闻到程头儿的气味,她身上的
纹身就会发红,然后淫欲迭生。程头儿挨到她身上,她就会兴奋得浑身发抖,比
凝奴还要淫浪十倍。
「而且她的纹身里混有程头儿的精血,只属于程头儿一个人,再也不能和其
他男人亲密。如果被别的男人进入体内,她的纹身就会像刀割一样痛。」小紫笑
道:「是一万零一个针孔一起痛哦。」
程宗扬倒吸一口凉气,扎一针就痛成这样,全部纹身都痛起来,活活痛死都
有「不仅会痛,如果一整天没有闻到程头儿的气味,到子时她的纹身上就会像是
有虫蚁噬咬,一直痛痒到身体里,要痒够一个时辰才能化解,这是无药可解的哦。」
程宗扬原以为是给罂粟女纹个身,让她痛痛就够了,听到居然有这么严厉的后果,
手里的银针不由迟疑起来。
小紫毫不在意地对罂粟女道:「罂奴,妳知道了吧?今后程头儿就是你的解
药,如果想好好的,就要让程头儿多干妳几次。如果太久没有程头儿的滋养,妳
就会整天又痛又痒,~ 一直到魂飞魄散。」
罂粟女玉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她咬着木棍,只勉强点了点头。
「等等!一天没闻到我的气味,她的纹身禁制就会发作?」「是啊。」
「如果我不干她,她就会死?」
「没错啊。」
「干丨」程宗扬叫道:「我以后不是要天天带着她吗?而且她以后也不用派
出去办事,还能每天让我干她I这太有福利了吧?」
「大笨瓜,你的气味又不是只在身上,要是不信的话,到晚上你给她一只袜
子。」
程宗扬黑着脸道:「你以后派她出去办事,就让她带我的I只臭袜子?那阳
精呢?总不能让我满满射她一肚子,让她带着出门吧?」
「怎么不可以?你射得越多,她越舒服,持续的时间也越长。平常时你想干
谁就干谁,只要让她尝一点你的阳精就够了。比如你干过惊奴,让罂奴给你舔干
净,或者让她去舔惊奴都可以。」
程宗扬干笑两声,虽然这贱人是侍奴,可这么用似乎有点超过他的底线了。
小紫白了他一眼,「大笨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对她不是折辱,而是莫大的
恩赐。」
「我听着妳怎么像是把她做成有重度毒瘾的瘾女,我就是她的毒品?」
小紫笑咪咪地道:「程头儿,你猜对啦。」
程宗扬琢磨了一下,「那我要死了呢?」
小紫摊开小手,「她也只好死了。」
「没药可以救?」
「除非把她做成没有知觉的尸妓。」
罂粟女打个寒噤。
小紫笑道:「罂奴,听到了吗?」
罂粟女取出齿间的木棍,勉强笑道:「奴婢知道了。」
小紫笑吟吟地看着她的眼睛,「如果程头儿出事了,妳最好赶快自杀。要不
然妳会痛得眼睛往外流血,痒得把全身皮肉都抓烂,死得惨不忍睹。」^ 罂粟女
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虽然处置她是他的主意,但小紫的处置手段远远超过原有的预想。但话说回
来,他如果死了,拉她陪葬也不坏,至少让她少害几个人。
「老头儿怎么还没来?他捡那驴不会是死在半路上了吧?」
说话间,远远过来一道影子,正是朱老头牵着那头一拐一拐的破驴,沿着道
路走来,一人一驴孤零零的模样,颇有些「古道、西风、瘦驴」的诗意。
没等程宗扬拿老头儿的驴奚落他几句,朱老头先开口了,他神情古怪地看着
他们:「小程子,你咋在这儿歇呢?」
「宛洛道周边的田地开垦得太好了,方圆几十里就这一片象样的树林,你难
道想躺在太阳底下晒成人干啊?」
「这是墓地啊。」
程宗扬吓了一跳,连忙看看周围:「胡扯的吧?哪有坟?」
「不是坟,是墓。」朱老头道:「堆土称坟,平地称墓。汉国虽然也讲入土
为安,但庶民百姓的葬地大多都不堆土,只在墓前栽杨树为记^ 小程头,你这会
儿就坐在别人的墓上头。」
程宗扬连忙跳起来,他原本也看出林中有些不太I样,可怎么也想不到脚下
竟然是别人的墓地。
程宗扬解开马匹的缰绳:「歇够了!走了!走了!」
「小程子,让大爷喘口气……」
「你憋一口气都能跑到洛都,还喘什么气?赶紧走!到了洛都就把你那破驴
宰了,炖锅驴肉汤喝……」
颖川距洛都只有一百余里,程宗扬原准备中午休息过后,四马换乘,连夜赶
到洛都,尽快与斯明信、卢景等人会合,好了解一下汉国如今的形势。但朱老头
怎么也不肯扔掉那驴,一路上拖拖拉拉,想快也快不起来,一直走到天黑,众人
被一条大河拦住去路。
夜色下,浩浩荡荡的河水向北流去,两侧各有一座山峰沿着河岸拔地而起,
彷佛一座森严的门户,矗立在天地间。
朱老头道:「这就是伊阙,天子的门户。」
「什么声音?」
河中不断传来水响,似乎有人在拍打水面,但声音时南时北、时东时西,毫
无规律。
「是河中的鲤鱼。」朱老头道:「每年初秋,伊水的赤鲤会聚集在伊阙之下
争相跳跃,一旦跳过伊阙就能化而为龙。」
「老头儿,你又在蒙我吧?鲤鱼跳龙门是这里吗?」
「小程子,你又较眞了不是?你管它是眞的假的?」朱老头道:「这会儿黑
更半夜的,啥都看不见。要是白天,你从这儿往北看,能看到洛都南宫大门前的
朱雀阙,里面有数十座宫殿,从远处望去层层迭迭,上接云天,其中最高的一座
就是崇德殿。」^ 「开玩笑吧?这儿离洛都的宫城起码四十里,隔着四十多里能
看到洛都里面的宫殿?」
「不要小看了洛都的宫城啊!除去地势,崇德殿仅陛阶就高达一丈,殿高三
丈有余,殿内可容纳万人。它的华丽与雄伟岂是你能想象的?要知道这里随便发
下一封诏书,就足以令整个天下震动。」
程宗扬没跟老头儿斗嘴,整个六朝都奉汉帝为天子,这话眞不算吹牛。
朱老头道:「鲤鱼化龙难知眞假,但你若从这处天子的门户一直向前走,穿
过洛都的平城门,南宫的朱雀门,然后是平朔殿、千秋万岁殿、中德殿、崇德殿
^ 甚至能一直走到崇德殿内天子的御座之上。」
天子御座,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子!但程宗扬清楚知道,无论如何这些人里
也不会有他。
当皇帝,每天批阅的奏章都是论斤秤的,如果想偷个懒,把事情推给丞相,
说不定哪天就被丞相和朝廷的权臣架空,最后还在历史上留下一个昏庸无能的臭
名。程宗扬很干脆地表明态度:「那个位子,谁爱坐谁坐,反正我是不坐。」朱
老头一张老脸顿时耷拉下来。
程宗扬安慰道:「老头儿,我看你还挺有精神嘛!赶紧找个女人生个娃,我
看还来得及。」
朱老头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小紫在车中笑道:「你又把他气走了。」
「老家伙说好听点是神神秘秘,说难听点是鬼鬼祟祟,天知道到底在打什么
主意。天子的位子是随便坐的吗?我不想因为这种没影的事被人架到火炉子上烤。」
程宗扬道:「对我来说,平平安安做个富家翁,多娶几房漂亮小妾享受生活才是
正河中的赤鲤还在跳跃,不时响起水声,似乎仍在徒劳地想跃过伊阙。
洛都四面有八座雄关,伊阙就是其中之一。这时伊阙已经闭关,禁止行人出
入,程宗扬只好在关外的鎭子找个地方先住下。
谁知一连走了几家客栈都住满人,程宗扬打听一下才知道,大半都是各地州
郡推举的秀才、孝廉,由于每年秋季汉国都会选拔一批人才,或是补入羽林天军,
或是入朝为官。
另外一半则是读书的士人,他们来源极为复杂,除了汉国各地之外,还有不
少来自秦、晋、唐、宋诸国,他们没有经过被州郡官员推举为秀才、孝廉的身分,
无法直接担任官职,但可以进入云台书院读书^ 近年来,天子屡次从云台书院挑
选人才,让那些士子看到一条成为新贵的快捷方式,因此纷纷赶来,希望能凭自
己的才学谋得一官半职。
程宗扬找遍鎭子也没找到住处,索性驱车离开鎭子,在伊水河畔找处水草丰
茂的地方,停好马车,把两匹拉车的马解开,在牠们的脖颈上拍了拍,放牠们自
去吃草。另外两匹坐骑则系在岸边的柳树下,然后取出蛋屋在车后张开。
蛋屋外壳是一种不反光的材料,灰蒙蒙的外表毫不起眼,在夜间几乎看不到,
再用马车遮掩一下,除非走近才能发觉。但有人走近,他收起蛋屋也就是一眨眼
的事。
刚收拾好,风中忽然传来一丝隐约的低响,接着消失无踪。
程宗扬疑云大起,「妳听到了吗?」
小紫道:「在对岸。」
「好像是个女人。」程宗扬越想越不放心,他摸了摸怀中的匕首,「我去看
看。」
「我也去。」
「我没听错吧?妳不是要睡觉吗?」
小紫嫣然一笑,「人家想游泳了。」
程宗扬这才想起小紫很久没有畅游过了,对拥有碧鲮族血统的小紫来说,离
开水的日子恐怕比他想象的更难过。
程宗扬突发奇想,「那个蛋屋密封度很好,说不定在水里也能用。」
「大笨瓜,你会闷死的。」
「要我说,你们碧鲮族的进化太不完全了,应该进化出感染的能力,咬我一
口,把我也变成鱼,咱们就往水里一住,生一堆鱼宝宝。」
「大笨瓜。」
两人说着潜入水中,燠热的天气里,河水暖暖的,充满惬意的感觉。两人拥
在一起,小紫仰着身把他托在水面上,一双美腿像鱼尾一样灵巧地摆动,没有发
出丝毫声音,悄然向对岸游去。
「不用急,」程宗扬道:「惊理不是去了吗?我们多游一会儿再过去。」